☣北地系列-片段

這系列是一小段一小段的小劇情,

大多都是補完自己喜歡的幕後設定,所以沒頭沒尾是正常的。





『你想擁有不被左右的人生,不受任何事物限制的力量?既然如此就跟著我吧我有很多外號與名字,不過你因該能稱呼我為–––。』

 1.

「好久不見父。」
撫弄落下的幾縷青絲,波特溫對神威的出現與其說是驚訝,反倒更能稱之歡喜。

耀金的雙瞳中,就連神威也看不清;

這孩兒的柔情如水的笑靨還有幾分清醒?又藏著多少禍心。

「久違了翠兒。」他答著,盡是冷淡。

對著外人都無如此,他自覺薄情的回望,就如初見帶著憐憫卻少了當時那份疼惜,神情反像看頭讓人生憎的惡獸。

傳言盛囂:各界奇能異士被人痛下殺手死無全屍的淒慘,那時他就躊躇著是否該出面,但卻又只願當自身早老朽無力,盡是自欺欺人,心底是明白那盡是對這孩兒斬不盡的情緣與愧疚啊。

「高祖父,您當初說我的資質不足以控制這仙術那現在您覺得如何呢?」

那抹朱紅揚起的是讓人不寒而慄的冷冽。如是當年分離之時他與翠兒孰強孰弱瞬間就能定讞,誰知今竟能纏鬥難解。這孩兒這些日子來到底吞噬多少靈肉?想到這連他都不禁打個哆嗦。閉眼運氣,雙臂一震輕易就將交手時毀壞的石墩掃落平台。金瞳再開時盡是平穩神情,看準了是下了決心。

「孩兒,那不如這時來試試吧?」

這冤孽該清算了,他欠翠兒的、該還燧陽的就一次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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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搗毀的燭台因時間倒轉重新發出瀅瀅火光,就如同剛來時的隨風搖擺之姿。抹掉嘴角的血痕,祂踏著燭海邊緣像狩獵般繞著圈內的人打轉,觸發的陷阱竟沒要了這小鬼的命只斷了他幾根肋骨,祂是不知神威在此地下了多少心眼,但這發展可跟那蠢蛋說的出入大了。

過招時招招都有當年神威的能耐,如再給這小鬼點時日絕對不可一世。被勾起戰意的窮奇興致勃勃的盯著這不亞於那女人的小鬼,伸展剛暖身完畢的身子。不過後者倒是神定氣閒,用著指間撫落剛剛沾上臉頰的灰泥,神色未動的回盯窮奇,仿佛剛剛招招要命的事沒發生過似。


「有趣呢人類小鬼。」
真想瞧這石版被咬上時的表情。雖然神威沒說要殺了可也沒說要留餘口。如果他連那塊心頭肉都決意痛下殺手,想必這繼承那女人的小鬼準不會放過。這麼多年來他總算能解放能力跟強者對殺,想到這窮奇舔了舔久違人肉的唇愉悅的腦門發麻。

為何認為祢會贏?」
金色的妖瞳毫無溫度盯著幻化人型的妖獸,對於神威在此地下的限制絲毫不畏懼,那人只是單手一揮挑釁的指著窮奇,刺青在燭火照耀下像活得不斷跳動。

「我不會輸。」
那雙金色眼眸盡是真誠。這逗的窮奇嘴角一勾,瞬間臉上的笑意轉成殺意出手,陣陣戰聲就連遠處的高台都能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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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鵝黃色的眸中盡是鄙夷。那是個看不出年齡的西方臉龐,及腰的長髮束成馬尾俐落的散落在黑色勁裝上,是個被黑包圍的男子。

「吃人讓能力增進,那些劣獸的做法沒聽過人類也有樣學樣。」
對眼底的爭鬥下了簡短評論,他的視線隨即轉回一旁的白髮少年身上,滿心期待對方的回答。

不過對方忽略他的問句癡癡望著那能量衝突的高台。燿金色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緒,反倒是半啟的唇告訴他正在思量著甚麼結論。

「燧陽?」
黑髮男子吃味的出聲喚了他的名。更正確的說法是跟那群人類有所牽扯時的稱號,逼迫對方有所反應。

「你認為誰會贏?
雖然引回他的注意,但這回應倒是讓他愕然,只見白髮少年指尖撫上了蒼白的唇像掩蓋情緒般遮掩著秀氣的臉龐,孩子氣的看著他。

「咳有必要嗎?」
本來想反駁的他看到那瞳中深藏的怒氣後收口,撇長了嘴不悅的發表:「不都要死不活的」說完他隨即回望,不過可惜他又轉開了視線沒有搭理,就連聽進沒都不清楚只顧自的開口。

「神威是個好人」話語在奇怪的段落停下,沉默的少年歪著頭像恍神般望著他,在爆風的伴奏下過了良久才繼續接著未說完的句子:

「不過他們終究還是人。」他下了詭異的結論,隨即扯下剛剛男子幫忙批上的披風,眼中剛剛的猶豫迷惘已轉成堅定。

「奎爾塞斯隨著我的腳步殺光他們!」神已決定不需要神以外的小丑使著神術了,他單膝跪地接下這確切的命令,愉悅亢奮的心情迫不及待的想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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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冬季細雨打落肩上,此時他卻覺得比北方的風雪還要冰寒刺骨。人們聚在廳堂對來上香的弔念者答裡致謝,而他卻只能挽著那女娃兒稚嫩的小手,遠遠地藏身假石之後看著大廳動靜;連入內捻香都做不到。

「高祖父為何大夥要對著二姨娘哭阿?這可會吵醒她的。」
有著他淡薄血緣的娃兒揪著臉說著,還不理解的天真逼的他糾結良久才開的了口: 

「翠兒大家是替九紅高興才哭,她此身再也無病無痛呢。」盡是滿口胡言。就場簡單的風寒就這樣撒手人寰,怎能不稀噓?

但此言一出,這孩子立刻掙脫被握著的手,雙手轉著遮雨的大紅花傘,抬頭望著他那混著不知淚是雨的臉龐像個大人似的發言:

「那高祖父也高興嗎?」圓渾的大眼閃著光芒,他明白這童言童語背後的真意。

「高祖父累了要歇著了。」拍了拍那娃兒的小腦瓜兒,他轉身直往徑道頭也不回的拋下翠兒逃開了問題,心裡滿是思緒的把自己鎖回大宅深處,選擇繼續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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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咀嚼著愛慕自身的少年,波特溫浸溺於混著血的泉水繼續著她的計畫,直到那被稱為身軀的肉塊失去溫度。

「死真快呢~真是沒用 」魔力隨著死亡立刻變成混濁無用的聚合體,她悻悻然的鬆手,任憑殘骸逐漸沒入水中,用手背抹著臉上跟長髮沾染上的血跡,毫無任何情感看著沉入時引起的波紋,有無注意到這時出現的那抹魔力也不得而知。

過於習慣她張狂的作為與自身的冷淡,奧爾德里奇只是冷漠的了解現況後就轉開視線毫無興趣的以發呆打發這空檔時間,等著波特溫回復平靜跳躍到下個界面繼續狩獵。

「奧爾德里奇,呦呦呦呦!」
像個孩子般突兀的轉過頭來笑得扭曲,波特溫划著水波往他所在的平台緩慢移來。

「你覺得人家現在夠強了嗎?嘻嘻嘻
 慵懶的上岸,滴著水的她用潮濕的雙手環上他的頸,能清楚的看見那眼中滿是瘋狂的光芒。

奧爾德里奇選擇保持沉默。畢竟經驗告訴他這是最保險的做法。

他毫無表情回望那金色雙瞳不發一語,果然就如他所料,她隨即又開口自問自答著:

「還不夠唷還不夠唷我還不夠強呢,神威說過我沒能力能使無能為力阿!!」
說著說著兩行淚從大笑的臉龐滑下,幾滴落到他的臉。

「謹慎為上,機會只有一次。」

吐了口氣無可奈何的答腔,奧爾德里奇用指腹撫去淚珠,不過當然僅限於滴到他身上的。這些日子來她正常的時間越來越短暫,有時候他都懷疑或許成功前她就先發瘋了;也或許她早就瘋了。

「對阿母上父上兄長弟妹還有我的夫君跟孩子這樣子的力量還不夠不夠不夠---我們得繼續呢。」
環著的手在導師沉溺在自己世界時鬆開了,重獲自由的他暗自拉開安全距離面無表情的看著導師時而笑著時而哭著,久久不能平靜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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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小子還要繼續?
啐掉口中鮮血,窮奇盯著那個魔力被掏空的少年,暗自摸著空去半邊羽翅的肩滿是嘲弄的笑意,畢竟這傷要不了命但也不讓祂多快活。


「不了,毫無意義。」
盯著自己垂死的導師仍是那樣神情。窮奇一時間想過他會出手援救的想法硬直被打翻,取代的想法是那小鬼該不會想

不過這傢伙如真幹那又與他何干?大不了又是他們人類不願為人的事。
「神威那傢伙可沒命好到能這麼痛快,不管他在哪爺我可都會找到的,你們倆就自便找個地方死吧。」
他可算是圓滿神威所托之事而這小子就算想戰也無力,沒了戰鬥理由的兩方只是互望一眼,剛剛殺的你死我活的氣勢早已被一掃而空。

「不殺了我?」
略顯疲憊的金瞳首次表示了疑惑,但這反應只逗的窮奇開懷嘲笑,也觸動了傷口直罵疼。

「爺我現在可犯了懶你要死怎不早說呢?」
隨意一躍就足有五尺直上樹梢如頑猴攀上,窮奇離去前還不忘調侃幾句。

「下次爺想吃人時絕對會先吃了你。」
說完他起身離開這北方之國決意尋找那孽緣,不論對方是死是活還是這只是磋跎祂餘生都不打緊了,畢竟他心意已決。

奧爾德里奇目送那傢伙離去,直到對方變成小點消失於黎明的光芒中才將注意力轉回波特溫的身上。死前的虛弱讓她反而回歸少見的安穩面容,不見平時的狂妄與崩潰。這傷很重,如果是平時的他根本就不是問題,但現在的他飽受反噬的痛苦而她氣若懸絲,這也就是那頭妖獸走的無牽掛的理由吧。

里奇。」隨時都會斷氣的擠出破碎話語,他知道接下來她會說甚麼。


「記得約定吧?吃了我然後救活」淚水混著從喉中竄出的鮮血中斷了句子,他面無表情的盯著波特溫那黯淡毫無焦距的耀金雙瞳,很明白她已經看不見了。奧爾德里奇踏著因傷而顯得蹣跚的步伐,忍著反噬的痛苦,緩慢得跨坐在波特溫的腰際,俯瞰著這個女人露出的微笑。

但他沒有遵守約定,只是撫上那纖細的頸,然後雙手隨即使勁,發白的指間緊勒著尚存氣息的脖子,對上對方那發覺背叛流下的淚水。本是無情的面容這時總算流露出情感,他回應著波特溫的表情,可惜一切都已太遲。

力道鬆開時一切早已歸於平靜,波特溫終也變成一具屍體,就如同她執著的那些人無異了。他愣愣的看著波特溫好一會,伸出手指,用那發白的指尖幫她撫落那眼角的淚水,這是頭一次他這樣做:

「晚安母親。」

同時也是最後一次聽從波特溫的建議呼喚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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